黄金时代——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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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苏青春疼痛文字 乖乖崽好学生深X高干子弟攻

“人活在世界上,快乐和痛苦本就分不清。所以我只求它货真价实。”

——王小波《黄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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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年香港回归,普天同庆,鲜艳的大字报拉满大街小巷。   往村里上坡的窄路一旁,水泥砖房的小卖部里,周深跟着一群刚从泥巴里爬出来的孩子,同刚从田里做完活的大人们一起挤着看这个村里唯一的彩色电视机,观香港回归盛大仪式。   14寸的屏幕,因为薄弱信号总是反复流出颤动的波纹,很影响观感,但屋里的人只在乎看不看得见,无所谓看不看得清。   周深坐在木头长椅上,两小短腿在半空晃荡,看着电视里缓缓升起的红色国旗,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对还只有5岁的他来说,国家这个词实在太大,毕竟村子里的角落还没有被他寻完。   一旁趁着大人关注点不在自己身上的三五群孩子,窝进了角落,有人从兜里拿出盗版小书围成一圈偷着看,周深瞧见了,也连忙蹦着过去。   “这讲的啥东?”   拿书的是个10岁的大孩子,其实这是从他爸那偷来的,压根不懂,也没看过,只是为了显出新奇玩意儿给小伙伴们瞧瞧眼,于是胡说八道:“讲得男的跟女的……内什么,一起玩。”   周深往那书一看,全是字,本子虽然小了些,但抵不过这字多啊,虽然一行他就认识一个字,我。   “恁这说了跟没说一样……”有同伴抱怨起来。   尽管大家都看不懂,但是大人的东西总是有趣的,大孩子翻着旧黄的书页,说:“俺记得有图哇……”   结果真给他翻着了。   细毛笔画的图,草丛围了田埂,乡村男人压着一个女人,头顶是散满星的夜空。   “他们搁哪做啥……”   “……俺见过俺爹做这个……”说话的孩子笑得狡猾,和10岁的大孩子相视一乐。   周深完全不懂,也不理解他们在说什么,他听见外面的牛铃声路过,急忙跑出去看牛,如果它拉了粪,他得捡,家里能烧的牛粪不多了。   但是那只牛没有拉,整整走了一百米都没有拉一坨粪,他失望地站在小卖部门口,听到身后伙伴们大笑,回头去望,正好看见那本书的封面,写着四个他不认识的字。   那夜莫名其妙地给他印象很深,以至于记了好些年。   后来上了学,认了字,回想这四个字,也要在心里默念一遍,黄金时代。       时光荏苒,从田地里走一两里路去上学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周深跟着寻求生意的父母去了省里,在十八线的城市落了根。   那时的小学生,男女之间特流行三八线,白粉笔往桌子中间一划,那就是一段楚河汉界,越界都得挨顿暴打。   可周深是个例外,女生跟他坐一块,从来不划三八线,甚至还要跟着一起玩。   男生们思来想去,也只能认为是因为他成绩够好,运动会跑100米还拿了冠军,更别提那袖口上代表大队长的三条杠,不然就凭这小个子,怎么能讨到女生们的欢心。   那时的孩子们还不知道有个词叫,暖男。   暖男周深愿意为女生解决困难,给她们生理和心理上的帮助,她们乐意跟他耍那是理所当然,小学的日子过得够飒,似乎没人会讨厌他。   后来他凭着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市里的重点初中,那时的他满腔自信,多年的优秀是给了他一副傲骨的。   可未曾想,就读中学的那段日子,会成为他不愿再回想的黑暗时代。       青春期的起点,照镜子的时候开始发现痘痘和毛孔的存在;三八线不再出现并被小纸条替代;女孩子的吊带开始显露,男孩的篮球天天放在桌下,汽水香味泛滥。   声音的转变也从这一刻开始。   初中还是有音乐课的,老师在黑板上抄完谱子,然后把男女分成两队,男低音和女高音,合唱同一首歌。       “鲜花曾告诉我你怎样走过”       老师把手当指挥棒,在空中悠然挥着。       “大地知道你心中每一个角落”       他忽然皱起了眉,伸手暂停了学生们的演唱:“男生开口,女生就不要跟着唱了。”接着他示意继续。   没唱几句,他又打断了合唱,这回有点生气了:“听不明白是吗?男生一段,女生一段!说那么多遍了!”   接着又抬手让学生们继续。   结果第一句词还没唱一半,就听见坐在第一排的一个男生不耐烦地大喊:“周深!你别唱了!你应该跟着女生那边唱!”   音乐老师一愣,低头看见第一排被喊了名字的小男孩,长得挺秀气,就是有点黑,桌上正绞着的手倒挺白,应该是被晒的,给人这么一说,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单眼皮的眼睛瞪着对方,含着一泡委屈的水光。   这时候的孩子根本分不清善与恶,善恶是混着释放的,像是一片混沌,看似明显却理不清。   老师也没有想特别多,为了弄清楚问题,他喊了周深一个人唱。   可周深怎么也不愿开口,咬着下唇,眼睛只盯着满是涂鸦的桌子看。   他觉得这孩子不听话,威胁说要叫班主任来,班主任是个非常凶狠的中年妇女,会体罚学生,周深因为一次迟到受到过处罚,再不愿也颤颤巍巍地开了口。   唱的时候,同学们就在笑,没有多少孩子愿意去认真听音乐,他们的世界里还没有审美的出现。   而音乐老师站在讲台上,沉默地听着他唱完。   “你唱得很好,”他说,“以后领唱就是你了。”       莫名其妙被弄成了学校合唱团的领唱,周深虽然在乎那一次的难堪,却也感谢这位之后总是夸奖他有天赋的中年大叔,啊不,音乐老师。   也感谢有合唱团这样的事物存在,一周下来,他唱歌张的嘴可比说话张的嘴次数多的多了,平时总闭着嘴,因为娘娘腔和人妖这样的话,他可真不想总听。   我是个男的。周深心里对自己念着。       合唱团在初三被解散了,因为组织者并没有为学校带来什么好处,还需要向财务处报销团服和设备的账,于是它不复存在了。周深开始变得更加内向——话说得越来越少。   小学获得的所有成就在中学变成了虚幻的泡沫,自尊心敏感得跟含羞草一样,平常有人单纯来和他说话,他都觉得对方是在用有色眼镜看他,声音被他自己故意压得很低,可是再低,也是细腻的,清澈的,是蜿蜒河流中的一抹小溪。   本可以叮叮铃铃跳过山崖,却选择默默从草地流过。       进入高中前一个月,周深意识到某件事后,悲伤狠狠冲淡了他考上市里六中的喜悦——一直未长的身高。   他开始焦急地喝牛奶,没事的时候就去打篮球(纯指投篮练习),跑步,跳绳……   在开学前一个礼拜,初有成效——高了一厘米。   周深把卷尺一扔,绝望地把脸埋进枕头里,听着屋外头母亲喊他出来帮忙看店,他闷着应了一声,却没动静。   十分钟后,他吸了吸鼻子站起来,用手臂胡乱揩下眼睛,走了出去。   “这么久才出……你眼睛怎么了,红的,哭了?”   “没有啊,”周深接过母亲手里的店门钥匙,“看电脑呢,久了点吧。”   “叫你总看,说多少遍了,自己近视不知道怎么来的啊……”   就一百多度而已,周深腹诽,表面却沉默地摆弄着店里的东西,用掸子扫了扫顶上的灰,尘土刺激了他的气管,打了个喷嚏,看见掸子上一根鸡毛被他吹脱了,穿堂而过,滑入了烈阳下,被热风托起,飞上了天。       九月,开学了。   这座城市占地南方,百里之外皆有山丘的环迹,润水之乡最养人,从学堂出来的莘莘学子无一不是清透的气质。   周深着一件白T,手持通知单站立于六中最大的宣传板前,微微眯着眼找寻自己所在的分班。他成绩不错,分在五个实验班的其中之一。   等得到结果后,他一转身,高出好大一截的人群挤在他身后……没回头看过情形,这会儿有被吓一跳。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蹿出人群,周深再次为自己戳心的身高感到难过。       整个校园的高栋楼以六方形为排列,两栋教学楼,名智雅和博雅;一栋教师楼,称大雅,为最高;其余三栋为俩宿舍和食堂。   周深的班级在智雅楼第三层的中间,他进教室刚找最边儿最适合小透明的一个位置坐下,就有老师到场,讲了讲缴费的事,喊了几个高大的男生去领书就又走了。       周深独自撑着下巴透过窗外看外景,回想刚才从校门进来的时候,走了好长一条阶梯,才堪堪到校园的中心,大学应该比这更大吧,他心道。   智雅楼背面是巨大面积的操场,他坐着的地方刚好能看见差不多整个足球场。不过今天开学,操场的门没开,所以草坪上空无一人。   在上面跑应该很爽吧,他之前的中学虽然也有操场,但没有如此宽阔。       周深享受此刻发呆带来的身心松弛,所以当一个挎包砸在他桌上的时候,他吓得不轻,瞪大了眼睛去瞧罪魁祸首……们。   四五个他全然不认识的学生站在座位右侧的过道,平均身高直击他痛点,其中站在稍前的人翘着嘴角,不屑的神情全然显露在面上,张嘴说话都好像是开了他的金口:“喂,这儿我要坐,麻烦你让让呗。”   “麻烦”这两字说得一点也没意识到是给别人带了不痛快,整句话在周深的耳朵里就跟“老子看上了你的座儿,赶紧谢恩然后滚”一样。   真是相当地不礼貌。   不甘是有,但更多的是不解,周深回道:“可是,是我先坐下的。”他镇定的面容印在对方的眼里,反射出讶异。   “洛尔,要跟他废话吗?”那少年身边有人说道。   被叫洛尔的少年有一瞬呆愣,但很快恢复了日常的玩世不恭,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好说咯。”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但是身边的兄弟已然明白,只见一人走上前,周深满目疑虑地看着他向自己伸手,下意识举起手臂阻挡的同时被对方拽住了胳膊,接着一股巨大的力气将他往外扯,在他完全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生拉硬拽地将他甩出了座位。   因为惯性,周深超前踉跄两步,头差点撞到别人的桌子角,他连忙用手摁在桌面稳住身形,视线卡在黄褐色的桌板上,又惊又懵。   刚才他是被人直接从位置上扯下来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讲道理得如此明目张胆?   周深觉得好笑,缓缓转身看着那群人,他们已经欣然霸占了那个座位及其周围,也有几个本在那的学生见这阵势主动走开让座。   其中有人发现周深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顿时觉得分外不自在,对他口出恶言:“看个J8,再看把你眼睛挖下来。”   占据窗边位置的洛尔听闻,扭头朝周深看了过去。   对方穿的白色T恤因为身子格外瘦弱而显得松垮,可从脑后垂直往下的那段脊椎,却直得跟这栋楼的梁柱一般,钉在了水泥中,无可撼动。尤其那对黑瞳,映着白日的光,朝洛尔眼底射过去,逼得他一下就错开了眼神,静了好半宿。   被人辱骂后,身旁有别的同学轻声劝周深,那些人都是家里有背景,资力雄厚的公子哥,顺势屈从,日后好过。   可周深并未动摇,他看着他们,用一种说不清的眼神,再后来,洛尔回想的时候,才懂了那眼睛里的情绪,是含了不阿的怜悯。   终于有憋不住的,被人总瞅着,没事也能弄出事儿来。起身便朝周深走过去,愤然地朝他一掌推过去:“听不懂中国话是吧!”   用的是两只手,使的是全身的劲儿。   周深努力运动了一个暑假,可惜没给自己增一斤肉,同比他高了一大截,壮了许多量的同龄人对抗,不说蚍蜉撼树,自己也只能是被鲁智深怒拔的那棵树。   纤细的身子骨如同窗外被劲风吹落的叶一样,向后翻倒。   周深往后摔的时候在想,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他们而已,就把人激怒了吗?可是自己的愤怒呢,该怎么发泄,也要找个人来打一顿?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又被另一个迷惑事件所闯入,本是要撞在硬实地面上的后背,却让一个怀抱给接了。   一只强劲而掌大的手捞住了他,而对方另一只手正提着累成一尺多的书本,因为用劲而显出了单条青筋。   周深惊疑,随而向后抬头望去,一张冷峻的脸映入瞳内,居高临下的眼神和那群赶走自己的人,一模一样。   有些人生而富贵,有的人生而卑微,社会不平等的原因和起源其实从语言未发明起就开始了,那个用树枝划了一块地后告诉别人这是他的私人领地的先人,创造了所谓的社会文明,从此社会不平等与财产私有制的关系将永存人间。   可是卢梭说“人是生而自由的”,存在于社会才“无处不在枷锁中”。   占有的社会资源多,就能有对别人居高临下的资格吗?   “起来。”一声冷音。   周深思绪瞬间扯回,默然从对方身上站直了身,低声说了句:“谢谢。”   对方根本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往前走。   周深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听见那个推他的人跟在后面喊了声老大,又看见洛尔得意地笑:“戚哲,给你留了个最适合浑水摸鱼的位置。”   戚哲走到教室最后边,把书往地上一放,转过头,漠然地看了一眼正盯着他的瘦弱少年,眼珠一滑,望向洛尔:“留给你自己吧。”随即走到最后一排——洛尔的后两排——落座。   破事接二连三,周深低下头,发现自己鞋带松了,明明前不久才系了一遍。   真烦啊。   老师却在这一刻进来,告诉所有人,座位按身高排序,第一个月考后再按成绩。   于是毫无悬念地,周深在第一排。他乖巧地坐着,用笔在书页写上名字,边暗暗立下目标,月考一定要考前十。   正想着回家拿什么样子的图案做书皮时,教室后排传来一阵骚动,周深好奇地回头。   又是刚刚那群人,趁着老师离开要跟别人换座位。   彼此是有共生关系吗?非得凑成一群?周深迷惑。他刚想转回脸,却发现最后一排有两个人在看他。   一个脸上笑得毫无善意;另一个满面寒冽,散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   周深和他们对上眼神,下一刻就收回目光扭身,手中的笔在本上胡乱用力写着。       “好装……叉?”   正写的字忽然被人念出来,周深吓一跳,侧头看是同桌,笑嘻嘻地看着他:“你想写装逼吧,干嘛还打个叉。”   周深脸一热,赶紧用笔把字划掉:“不好……”   同桌笑他太纯情。周深也不辩解,就礼貌地低声回应,但说得不多。对方自觉无趣,转向其他目标。       高中的少年已经渐渐有了良知的完型,对残缺开始有同理心,会尽力将所有一视同仁,于美好也升起了羡艳之情;学会了伪装和社交,以及早恋。   但这些东西周深似乎都没有,他只是被动的接受者。不过他找到了一件很多人费尽心思也找不到的事,那就是兴趣——唱歌。   受父母爱放老歌dvd的影响,会唱些红歌,还有…还有邓丽君的歌。   考上六中后,家里给买了台电脑,连接了全球数据的互联网向他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每一个国家的歌曲风格如此迥异,初中学的英文歌类型都是jingle bells,现在耳机里放的是beyonce的listen。       某节体育课,自由活动,他挑了操场有树荫下的观众席坐下,插着耳机看书听歌,因为周围都没人,他情不自禁地哼唱了起来。   悦耳的音色配着落在不远处的鸟儿的鸣叫,如此和谐一致。   “什么歌?”   突然的人声吓得周深全身一颤,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他猛地回头,看见一个人从一排座椅上慢慢坐起身,想是先前睡在了那。   “什么歌?”那人又问。   曦光恰好从对方的背后照来,周深回首那刻并没有看清脸,待眼睛适应了光线后,才发现,他认识。   非常不熟,却有名到周深都记住了他的名字。戚哲。   有些希乱的头发并没有影响对方的容颜,如同雕刻出来的五官完美组合,就这样自下往上的角度看,都能帅成一幅画,周深暗叹,不愧是校草。   “b小调雨后。”他回答,随而默默转过了头,不言,继续看书。   “唔……”对方的声音透着舒服的慵懒,“好听。”   周深两边嘴角一提,声音呖呖,如莺鸣:“我也觉得!”他没有回头,但是愉快的音色传达了出来,歪着头像只雏鸟。   戚哲沉默地盯着那小如一团的背影,本想说,是你唱的好听,又觉得,好像也没必要解释,他望了一眼头顶被风吹动的枝叶,婆娑的影子晃动,有一种幻相的感觉,闭眼感受了会儿从叶缝间隙中漏来的微风,又慢慢躺了回去。   渐渐,又听见了那婉转的歌声响起在耳边,好似现实,又好似在梦中。       转而又过半月,一切都如此枯燥和单调。   高中分走读和住校生,周深是走读生,为了方便他读书,家里找了离学校一里地的店铺租下做生意,他每天大概走十五分钟的路程回家,他也不愿让家里出钱再给买辆自行车,反正也不是很远。   六中的教师资源很好,前几年还出了省状元,因此免不了有高官显爵者塞自家犬子和掌上明珠来此学院进修,不过大部分还是像周深这样,争取通过知识来改变命运的普通人民。   那些高枝们从不穿校服,身着奢侈品牌的定制衣装、谈吐尽是普通学生听不懂的前端潮流、每个礼拜还得去几里外的市中心喝个下午茶,他们中大部分的前路早已平整悠长,学与不学,只是一个选择而已。   不过按照课程表上课是同龄人们最为平等的方面。   六中早课从七点十分开始,背古文或英语,七点五十结束。   这个时候周深就庆幸自己坐在了第一排,可以早些冲出教室。为了多睡那么几分钟,他一般在早课结束后才会去食堂要碗粉吃,当然,大部分学生都是这样,所以除了中午是食堂高峰期外,早晨亦是另一个人流顶峰,这时候便是谁抢着先谁赢了,不然课间十分钟,可能留给排队的时间都不够,只能挤在食堂旁边的小卖部里吃方便面。   周深每次都能抢到前头,好歹小学跑百米得了第一,不爱运动但还是有点天赋的,虽然每次他都觉得自己像个看到超市打折的大妈一样疯狂……不过吃上特色粉的那一刻,也就不在乎什么形象了。   可没想今天是碰着了水逆还是出门没看黄历啊,千里马也失了前蹄。

早课班主任来说了几句话耽误了些时间,周深比平时差两分钟冲到食堂,不过还好,排到他的时候还有最后两碗粉。   可等他付完钱(那时还没有一卡通这种东西),准备伸手去接粉,却被人劫了道。   之前也不是没有被人插队抢粉的事情,但这种事情要做的话得非常不要脸,能经得起众人背后的痛批,所以发生抢粉的事件概率很小。   然而今天百分百发生在周深身上了。   他转头望去,竟是同班同学,还有印象,是那个开学第一天推他的人,虽然之后再也没注意过这人,但是周深听过有人喊他丘儿。   那人瞥他一眼就收回,随即往窗口内丢了一张二十:“两碗,钱不用找了。”一份两块。   周深的手臂还举起在半空,愣是好一阵没放下。   “欸,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要排队的。”话是身后的一个同学说的,是隔壁班的班委,跟周深稍微认识,估计是觉得好不容易还剩最后一碗,马上就到手里了,结果来了个“程咬金”,他不认识来的人是谁,相对来说敢怒敢言。   其实丘儿从来不在学校吃东西,奈何他交了个学习好的女朋友,除了长得漂亮,其他一切都和普通学生的日常雷同,比如早上在食堂吃粉。   “我又不是没付钱。”丘儿很不耐烦,眼神很不友好地剐了对方一眼。   周深心道不好,想去拉住身后那名同学,可人直接上前一步准备干架的样子:“谁吃饭不付钱啊,大家都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你是七老八十了还是刚出生的小崽子?凭什么给你开绿灯啊。”   “嘁。”丘儿一撇嘴,拿出兜里的电话,一翻盖,拨了个号,“喂,食堂呢,喊上哥几个都过来。”语气熟练,一看就没少干这种事。   那名同学见他喊了人,顿时气焰消了一大半。周深见状,赶紧顺势拉着对方往后走,想着趁那群人来之前离开。却没想被人看进了眼里。   周深这人丘儿认识的,非常认识。开学第一天就给他们甩脸子,前两天月考生物班级第一,恰好生物老师是班主任,格外恩宠,明明自己选了一个后排的座位,愣是被老师又喊回前排坐着。   靠着学习的事儿出名也没什么好说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入了洛尔的眼,每次见着都笑着喊周深名字,但对方从来不应,甚至看都不看一眼,明明一敲就能碎的瘦弱骨头,却装得跟镔铁一样硬,那副清高自傲的样子着实让人不爽。   周深要是知道丘儿这样看他,绝对大喊冤枉。明明洛尔每次打招呼他都会点头,虽然幅度很小,但是他确实给了回应,难道不去嬉皮笑脸地附和就是毫无反应吗?清高自傲更是不知哪儿来的谣言,他话少纯属因为对自己声音的自卑,不想说话而已。   可是他忘了,一个人的气质是从骨子里来的,现阶段只是卑微的一颗石头,也会因为含着翡翠而变得可贵。   张扬的骄傲是风一吹就散的虚雾,雷击不碎的骄子决于一身傲骨。   所以当周深拉着人要走的时候,简直就是往丘儿的怒火上又洒了一把油,烧得更旺了,他两步上前右手拽住周深的胳膊,手中纤细的胳膊令他一愣,下一秒却立马回神斥道:“去哪儿呢?周深。”   名字俩字是咬着牙说的,周深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对着自己发怒,好像刚刚怼了他的人不是自己身边的同学,而是自己。   但他还是伸手推了推身边的同学,让对方先走,那人也没跟他客气,瞪了一眼丘儿就快步离开。   周深想着自己好歹和人是同班,而且也没跟人起冲突,应该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没离开象牙塔的孩子就是天真,他送走了承受怒火的原告,那自己就得替人站在法庭上。   丘儿站在他面前,比他高出半个头,俯视着他,眼神凶狠:“你让人走了,我哥们来了揍谁啊?”   周深一眼不眨地与他对视,抬头的姿势使他站得比平时笔直多了。   “打架是不对的,”他义正言辞,“插队的是你,我的粉我也付了钱,不过我可以让给你。”他说这话的时候就是表面意思。   但丘儿听进耳朵里,就感觉是说那碗粉是施舍给他的,怒火刹时再窜一筹,伸手拽上周深的领口往上狠提:“你特么你以为谁稀罕那不值钱的猪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把吃粉的学生包括他自己都给骂进去了,愤怒状态的整个人已经是非不分。   周深的脖子被自己的衣领挤弄得难受至极,想张开口呼吸,却被对方的手顶住了喉口,张不开,只能尽力用鼻子大力呼吸,更别提反口解释了。   丘儿骂着他,带着生殖器官和肮脏的字词,但是周深没有心思去听,他只觉得呼吸不畅,手一直在扒对方的胳膊,却撼不动,无奈和绝望漫上心头,对方发狠劲的拳头顶着细嫩的喉咙,他甚至想,声音会不会因此而被改变……   往日的低调,岁月间的遗憾,那些明里暗里的嘲弄,讽刺与光明正大的辱骂,他全然承受,可是……可是为何他还是不想恨谁。   “他们只是孩子,还没成年,说出的话不加思考,没有恶意……”   真的没有吗?   仿佛脑子里一声雷响,他不知从哪儿爆发出了一股力量,一脚踹在丘儿的腹部,将束缚挣脱,瞬时,大股含着面汤水粉味道的空气窜入气管,让他发白的脸有了一丝红晕。   可也彻底惹急了丘儿,他一屁股摔在地上,讶然地看着周深,一脸不可置信。周围的学生看着他因为愤怒慢慢变得扭曲的脸,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   周深手捂着自己的脖颈,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仿若那里坐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木头,一根杂草。   丘儿被他这眼神看着,又恨又莫名地怵,他缓缓攥紧了拳。   而周深只是沉默了半晌,竟是转身准备离开。   “你特么敢走!”丘儿跳起,冲了上去,一拳头就准备往人脑袋上砸。   就在差之毫厘间,他的手腕被人一把锢住,全身骤然无法再往前一步。   丘儿正想回头大骂,一看对方的脸,霎时嚣张气焰半数熄灭,他疑惑地喊了声:“老大?”   戚哲冷眼盯他,身旁洛尔已经追上前方,对那抹身影问:“没事吧,刚到的食堂,你脖子青了,要不要送你去……”   絮叨的询问让周深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一手捂着脖子,另一手搭在洛尔的胸前,轻轻地,推开了对方。   洛尔神色一凝,转眼注视着他。   “谢谢,不用了。”   热脸贴了冷屁-股。   丘儿顿时火气冲天,加上之前的恩怨,更是怒不可遏,从来不敢反抗戚哲的他一扬手,大力甩开对方的桎梏,随手从一旁牵过一条铁凳,眼里瞪着那条细瘦背影,跨步朝那冲击。   有时候一个人在特权的浸泡中待得过于久了,就觉得世间一切法则条令只不过是对庶民的限制,而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是没有责令的。   一旦有人反抗,就好似要打破这层世界观,让这座特权铁塔崩溃,怎能容忍!   要打顺他,打服他,打得他不敢对他们再有任何倒刺!丘儿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那时候只是一个瞬间,事情发生得太快,谁也没有反应过来,洛尔站着看周深缓慢准备走出食堂门口,而身边忽然窜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在认出对方并看清其手里的铁凳时,脸色一白,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回头去看戚哲。   对他们那群人来说,一遇上自己不能解决的事情,习惯性地就会去求助戚哲。洛尔几乎没有过这样的举动,而此刻,他也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做了这番动作,只是下意识地,望向戚哲。   也就是转头的那个刹那,铁杆砸在骨头上的声音响在了洛尔耳边,他整个人愣住,视线中,戚哲难得露出慌乱的神色,以及向前奔跑的姿态。   “啊啊啊啊!打人了!”   “快叫老师来!”   “谁有手机,打120!”   洛尔在人群的吵闹声中才回过神来,他呼吸着,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随即赶紧挤开围观的学生,去看现场。   先映进眼里的是鲜红的血,洛尔全身一颤,他们不是没有把人打出血过,但是这是周深。   那个孑然一身,笑起来却比烈日还要耀眼的少年。   校园的上课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混乱的人群充耳不闻。   “滚开!”   一声怒吼,如同虎啸,震住了所有人。周围霎时安静,只听见铃声在无休止般催促,零铃铃铃,像在催命。   洛尔的精神一阵散乱,他看见戚哲横抱着已经晕了过去的周深冲开了人群,而丘儿跪在一旁,抱着腹部在呕吐。   戚哲对丘儿动了手……   洛尔咽了咽口水,推开身边的人,跟在戚哲身后出了食堂。   走过那段长得要死的阶梯,才到了校门口,果然,洛尔看到戚哲家的车停在外面。   他在自己愣住的时间里,报复了丘儿,还打了电话让家里开车来,估计医院里的医生都联系好了。看他,作为一个高中生,多么冷静。   但洛尔知道,戚哲快疯了。   因为戚哲的冷静只会是冷漠,哪怕有人死在他脚边,他会做的也只是绕过去,继续往前走。       所以……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体育课打篮球,他让周深帮忙拿衣服被起哄得脸红,戚哲一直盯着的那时候?   还是音乐课上,老师让周深唱歌,大家奋力夸赞,周深低头羞涩的时候?   或者是……开学第一天,翠竹一样的身子屹立在他们面前,毫无惧色,纤弱的骨架摔进了戚哲怀里的时候?   无所谓了,洛尔看着他抱着周深上了车,平时洁癖那么严重的一个人,血沾在了车座上也全然不在意了,关门的时候,戚哲朝他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的言语,但凭着多年的了解,洛尔接收到了,他发出的警告。       中心医院。   诊断后一个小时,医生告诉戚哲,周深大部分都是皮外伤,血是铁片划破手臂那一大口子流出来的,因为挡脸受的害,缝好针就行,严重的是右腿,骨折了,再用力点就要骨裂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得有段时间不能上学了。   “戚二,他是?”挂的专家号,是自家认识的熟人,所以直接走了后门。喊戚二是因为家里上头还有一个大哥。   戚哲一直盯着床上的人看,压根没理他。   就在他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应时,对方说了句:“不是我弄的。”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医生却听懂了。   往常送过来的不是没比这更严重的,只不过戚哲很少亲自来,家里父辈其实都知道这些混账事,但因为都是有交情的世家,不论是谁犯的事儿,只要不算大,戚哲都愿意抗下来,等聚会的时候父辈拿出来一说,也就赚回了人情。   医生问这人是谁,是为了好告知戚家准备处理事,也因为戚哲从来没惹过大事——就算有那也必然不会通过他自己的手——但戚哲一句“不是我弄的”,也就表明了这人情,戚哲不愿意给,但是……医生看了眼床上的少年,思索了起来。   “张院,麻烦您了,剩下我来就行了。”   行,那就随他吧,医生点头,提醒了几点后收拾了东西离开。       门一关,特护病房里就剩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站在床边。   夕阳染红了游动的云朵,晚风想钻进室内,把白色的窗帘吹得鼓了起来,帘角飘起半空,轻轻打在了戚哲的小腿上,更像是抚摸,只一点,就落回了窗台边,帘边再被推鼓起时,原地却已是空荡。       周深做了一个悠长的梦,画面无颜色,灰白的天空,即将坠落的大雁和盘旋在头顶的鸦群,粘稠的空气带着一丝药水的味道,其他任何他醒来就再无印象。   而他清醒后面对的人是焦急的父母,还有亲近的班主任。   昏阙期间发生什么事他一无所知,也没有人主动告诉他,记忆滞留在背部被重击的那一刻,他虽然知道是谁,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无力去反击,也不想去反击。   班主任告诉他,对方转学了,其家人承诺给自己出所有医药费和今后高中所有的学费……   嗯……他出身普通的工农家庭,没有任何的背景和特权,就算人不转学,不愿意给赔偿,他恐怕也做不了什么,或者说,他父母也做不了什么。   周深轻抚自己右腿上梆硬的石膏,心道,为什么会有人这样讨厌自己。   他好像也没有伤害过谁吧。   白窗外,秋日里迁徙的鸟儿似乎在回答他的问题,在天空之上啼鸣,轻震云霄。       一个月后,周深拄拐下床了,不受父母的阻挠,非要去上学。   “这脾气硬起来噢,来头牛都拉不动!”母亲咬牙气愤。   于是在确定拄拐能正常行动后,周深被允许去上学,中午就在食堂吃,晚上父亲来接他。   到学校后,他才从别人的口中知道,父亲母亲来学校闹过。   “我都从来舍不得打过我孩子,你们这样对他,这是剐我的肉啊!”   “砸锅卖铁也要去告你!”   同学手舞足蹈地向他还原现场情景,他笑了笑,眼角闪了闪光。   直到现在,他才从心里泛起了一丝对丘儿的憎恶,这辈子吧,都不想再看见他了。   连带着洛尔他们,周深也离得更远了些,当对方或是自己都透明。       和那群人再有交集,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这一天白天都是舒适的万里晴空,可在下午第三节课后开始落雨,而且配着雷震,瓢泼般往下砸,那时候的下水管道还没有考虑得很全面,只有几个井盖卡在路中间,雨下得太急,水流得过缓,整条道就开始积雨水,没个雨鞋还真没法下脚。   放学后,智雅楼通道口,周深站在躲雨的一堆学生后,抬头无奈地看着这个天气。   他现在已经能走了,就是会有点一瘸一拐,不过因为他家离学校不远,走个十来分钟也就能到了,慢些走二十分钟也一定能到。   只是不巧,已至十二月,家里做生意的原因,年底难免是最忙的时候,刚好前两天开始,家里没人来接他回家了,甚至他往往已经准备睡了,爸妈才回来。       渐渐,身边等待的同学都有人一个个接走,只剩下零星几个立在屋檐角下等着雨停。   可周深看着这连绵不绝的大雨,觉得天上的云怕不是都想今天来人间耍个遍了,他只求能在天暗之前回到家,他有点怕黑。   就这么靠在半白半绿的墙面上等待,周深半阖着眼,用不多的清明对抗着睡意,随即,一道摧枯拉朽般的闪电激醒了他的精神。   在离他远远一百米的地方,周深看见有一把黑伞,遮住了举伞人的脸,身材欣长,脚下的长靴被雨水打得很亮,每踩一步都沉重地压开了漫漫的雨水。   不知道为什么,身边明明也还有别的同学蹲着,但是周深就是觉得,那个人是走向他的。   黑色逐渐占据视线,周深沉默地看着那人举着伞,对他说:“我送你回家。”   命令一样的语气……周深瞥过眼,微微张了张嘴:“谢谢,不用了。”   “不用?”对方似乎很轻地笑了声,并不是愉快,“那你要等家里谁来接?还是说,等到凌晨雨停。”   轰隆隆——   雷声似乎配合着他,告诉周深,一时半会停不了。   真是巧啊……周深扭头瞪他:“你怎么知道凌晨才会停?雨自己告诉你的?”   说完,他看着对方眼里的笑意,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逾越了。不会再理这些人了,周深对自己告诫过,哪怕是帮过自己的戚哲——后来有人告诉过他,是谁送自己去的医院。   “对啊,”戚哲朝他走近一步,把伞翻转放在地面上,“你刚刚不是听见了。”   这算什么啊……周深看着那把孤零零的黑伞,眼珠一转,皱眉道:“你为什么不带两把伞。”   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个问题,戚哲回答得很理所当然:“这伞够大。”   但是我不想和你一起啊!周深有些生气耸了下肩,没发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带了戏谑。       等马路两旁的灯接连亮了起来,周深才向“恶势力”屈服,坐上了对方家里的车。   路上戚哲一直没说话,靠着后座眯着眼。周深悄悄窥他,忽然问:“你怎么知道我还在学校。”   戚哲果然是装睡,很快回答了他的问题:“我路过。”   周深一嘴话被噎在喉咙口,睨了他一眼,有些生气地转头不打算理人了。   “住校的在班级群里发了学生等雨的照片。”戚哲不打算逗他了,说了真话。   可惜周深没再理会他。   在一条无法进去的小巷前,车停了下来,周深终于再次开口:“我到了,谢谢你。”   话落就准备去开门,戚哲一手拉住他胳膊,说:“还下着雨,我送你过去。”随即开门下车,在周深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走到车的另一边帮他打开了门。   “……谢谢。”怎么除了这两个词不会说别的了?周深纳闷。   楼是很普通的居民楼,爸妈大概去进货了,店面关着,所以无法从前头进去,要从楼旁边的小巷子绕过去从后门上,而小道里是没有灯的,周深自己都没发觉身子在下意识地往有人的地方靠。   戚哲余光瞄见他这番举动,自然地从周深背后伸手,揽过他的肩头。   “!”没想吓到了周深,惊地兔子一样抬头看他。   两双眼一对视,彼此脚步都跟着停了。噼啪的雨声打在伞面,纷繁杂乱,可伞下却如同存于真空,无声无息,不言不语。   在学校,除了体育课,两个人几乎从没有交集,但周深知道,这个人一直在关注他。   人的感觉是无比复杂的东西,说是物质,却如此特殊,说是精神,却充满能动性。意识到关注是在出院第三天,自己丢失了一支笔后。   因为第二天,他发现一只全新的笔在自己的桌子上,问遍周围的人,是谁,却没人知道。这支笔他现在都没用。   后来,老师上午说完要买的资料,下午就会出现在桌洞内;体育课结束,桌上就会有一瓶饮料,有时候是水;接着早上开始有各种各样的早餐出现在他的课桌里……   如果不是有一天,他故意早早来了学校,看到戚哲路过他的位置时随手放了一份糕点在书桌里……   之后的体育课,操场那颗榕树下的座席,周深再没去过那。   那些所有代表着示好的物质,从戚哲独自一人在树下坐了一整节体育课后,也再没于周深眼中出现。   如此隐晦的暧昧在没有第三人的察觉下,就悄然结束了。       此刻陷在周深注视中的戚哲忽然发觉,自己已经一个月没听见他轻声唱歌了。   “你……”   “我到了。”周深抢先一步开口,往前头不远处的一个入口指了指,“就在那。”还不等戚哲有任何反应,他把人和伞反向一推,撒丫子就往那奔。   看这堪比逃命兔子般的架势,戚哲抿嘴无言。   那单薄的身影钻入“洞口”,没几秒,一声俏皮响亮的喊声——“哈!”——震亮了三层楼的灯光。   戚哲失笑,在原地往上望,看着第二层的某间屋子亮灯后,他才缓缓转身离开。       人的感情在有了细微的回应后,就会如同泄洪一般向其涌去。那些形形色色的“关怀”又开始以别的方式进行。   某日戚哲跟洛尔他们打完球回教室,往桌内扯课本,带出一张白色的信封。   几乎每一天都有这样的“信封”出现在自己课桌里,身边的同学早已习惯,只是今天这一封信,戚哲打开了它。   身边朋友按捺着好奇,想问又不敢,撺掇着洛尔去打探,洛尔笑着拒绝了,因为他认出了信封上的字迹。   周深写的——戚哲收【其他人不准看【看的人会变成( ¯(∞)¯ )【对不起……   这确实很难猜不出是谁……   其实信里没说什么,和所有人理解的“情书”不同,里面只有告诫——   “不要再送礼物了!!!!!!会生气!!!!后果很严重!!!!!!”   一整张纸,感叹号占了60%的空间。   “你成功了?”洛尔靠在桌边,问他。   戚哲默默把信纸折好塞回信封,放回抽屉,抬头对上他的注视,嘴角微提:“快了。”       时日如飞,元旦校庆也快了。   学生会想赶在此之前弄一次十佳歌手,准备为校庆的节目做准备,于是在得到了了教务处的批准和支持后,大兴举办了起来。   “周深,你报名了吗?”同桌在上课的时候偷偷问道。   “还没有……”   “你怎么能不报!你唱得那么好听。”   “啊?真的好听吗……”   “特别好听!”   何必问呢,去试一试呗,似乎除了唱歌,他好像也找不出什么能展现出自己勇敢的事情了。   就算是为了证明什么,或者也为了找回什么,他一路过关斩将,竟是轻松就到了决赛。   最后的比赛是在食堂二楼的师生大会堂,评委是学校的音乐老师,还有上一届的冠军,周深是作为最后一个出场。   他穿着一件普通的校服,拘谨地站在那个不大的舞台上,没敢看下面密密麻麻的人。   与当时大部分人选流行的曲子不同,他选了一首邓丽君的歌。   经典往往能经受得住时间的考验,除了它具有时代文化积淀的典范性,更因为其超越了年龄和时空的限制,打破了代沟的枷锁,亦经久不衰。

如梦如幻的歌声比伴奏率先而出,躁动的灵魂骤然被撼动,随即缓缓下沉,那缕乐声所到之处,皆化作静谧之林。       “ 不知道为了什么       忧愁他围绕着我 ”       堂窗与白墙皆化作虚无,身倚阑干,心却在云端。       “ 千言和万语       随浮云略过 ”       如泣亦如诉,余音颤动,心仿若被一根丝线连系在歌者的指间,似断非断,不绝如缕。       周深举着话筒的手有如千斤重,先前的预赛和复赛,他准备的都是流行歌曲,故意低沉嗓音唱,听着便十分像普通的少年。   这次决赛,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想为了什么,如果非得要一个答案,那就算为了做自己吧。       悲伤和希望充斥他的心间,抬头望向观众席,想寻求回应,那儿却一片悄然无声。   那时的话筒还连着长长的电线,他十分窘迫地急于下台,转身却被线绊住了脚,如若不是他立马站稳,还得跪在了台上。   他这一举动却像是打破了什么静止的时空,台下忽然开始有人鼓掌,接着就宛如雷声大作,还参杂着一些叫好声,惊得周深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他混乱的视线四处打转,却在某一刻撞进了一双深情的眸中,他忽然一下就松了肩膀,所有的沉重都从他身上坠落到地面,穿堂风一过便化成了云烟。       真像是做了一场梦。   自得了十佳的冠军后,周深唱歌的视频也不知道被谁录了下来,出名了整个学校,甚至还流传到了别的中学,如今想低调都做不到了。   又不知道第几天了,一下课,门口就有一些眼生的人走来走去,对着周深的位置指指点点。   太不自在了!周深把头一蒙,趴桌上装睡。   因为坐在第一排,耳朵却还是能听见外面的人的悄声细语。   “他吧……看着不高……”   “这个班……戚哲在的……”   “服……风水好。”   “欸,有人过来……是戚……”   闲言碎语到这就断了,周深还以为他们突然走了,刚想抬起头就听见了某些人的声音。   “找谁吗?”   怎么是他?周深腹诽,闷着头不作声。   那几个人估计也没想到对方直接问他们话,说着没什么摆着手就作鸟兽散。   好像走了?周深意识到那些人离开后,立马就抬起了头,结果下一秒就看到有人站在讲台边,两人四眼相对。   “……”周深先移开的眼睛,但也是先说的话,“干嘛?”   “干……”   语不惊人死不休,周深扭头瞪他。   “……一些老师交待的事情,”戚哲把刚刚提进来的英语录音机放在讲台上,然后厚颜无耻地继续问他,“你以为是什么。”   “我……”周深咬了咬牙,偏过头置之不理,拿起笔对书开始较劲。   戚哲垂眸看他,白嫩的两颊泛出了一团红,偏粉,下嘴唇撅了出来,亮红的鲜艳犹如柔软的果肉,蛊着他的眼,移不开视线。   上课的铃声压制下他的欲望,转身向教室之后走时,他听见周深小声地说了一句话,虽然很轻,但是他听见了。   “谢谢。”       元旦如约而至,然而,周深拒绝了出演节目的请求,理由是不想排练耽误自己的学习时间。   也许是真的,或者假的,那又如何?和四个女生们一起合唱,他是疯了才会想答应,连同校庆当天晚上,他都没去看。   好不容易放两天假,他回家帮着店里做事去了。   周深的腿伤已经好全了,就是阴雨天需要注意套个护膝什么的,其他行动如常。所以他去超市买晚上要做的菜时,家里人也没拦着他。   为什么亲自出来买菜,还不是因为这几个月吃清淡的东西吃够了,他需要辣椒的慰藉!   爸妈不给做,那就自己做呗,又不是不会。   进了超市,周深先直奔蔬菜区,在那挑土豆。   过节期间的商场,人特别多,超市内部的规划也不太科学,放酸奶和饮料的冰柜就立在菜品区的旁边。   因此洛尔刚从冰柜里拿出一听啤酒时,昂头就看到在鲜红一片前拣着辣椒的周深。   缘分。   洛尔笑着走过去,用手指点了点他的手臂:“巧了啊。”   正专心嗅着辣椒气味的周深看见是他,有一丝讶然,不过很快也回给他一个笑:“嗯,元旦节快乐。”   和在学校的时候不同,此时的周深穿着便服,与平时要多了几分灵气,眉眼柔顺太多,洛尔一眼不移地看着他,轻声道:“元旦快乐。你一个人?”   “对啊,”周深把刚刚嗅的红辣椒丢进袋子里,又拿起一根放在鼻下,不自觉撅了撅嘴,瞳孔无意识往上瞥,衬得眼睛圆且大,“买个菜而已,还要几个人。”   “你会做菜?”洛尔视线落在他的唇上。   周深笑了下,有点得意:“我会的多了去了。”   “我知道,”洛尔附和他,“你还很会唱歌。”   给周深听一愣,遍扎起装满了辣椒的袋子,便不好意思地回:“谢谢。”   本只是来超市随便拿瓶啤酒的洛尔,却跟着周深在超市的菜区转了个遍,出来的时候他还多买了一杯光明鲜奶,想分开的时候跟对方说,多喝牛奶祝你长高。   但是一个人的出现打碎了他的计划。   也是缘分。   戚哲陪着母亲来找姨母拿东西,目的地在超市旁边的小区,因为有电梯,所以戚哲没跟着上去,就坐在楼下的车里等,恰好,窗对着超市的出入口。   等洛尔和周深发现他的存在时,戚哲已经下了车,站在他们正对面的不远处,面无表情。   “戚哲……”洛尔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想解释,可是他又反应过来自己什么也没做,而且周深现在也根本不属于任何人……   他木在原地与之僵持着,身边的人却往前走了。   “你怎么在这?”是高兴的语气,明亮的音色像是被日光滋润了。   戚哲不动声色地软下眼神,柔声回道:“路过。”   “真是邪了门了,”周深笑,转头又看了眼洛尔,“今天是什么逛超市的良辰吉日吗。”   洛尔看着他欢喜的笑容,勉强勾了勾嘴角:“是啊,可不是个良辰吉日。”   看出他的心思,戚哲淡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能有什么事?洛尔连上他审视的目光,半晌,忽然冷笑一声,说:“是,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一小段时间里,周深也感觉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但他怎么也不会往自己身上想,在和戚哲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他才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们是吵架了吗?”   问的很突然,戚哲一时还没能回出来,思考了两秒才作答复:“没有,你关心他?”   什么鬼?周深斜眼看他:“我在问你,不要甩问号给我。”   “提得动吗?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谢谢……欸,你不要转移话题!”   主动帮忙提了一个袋子后,戚哲才看向他:“你真的想知道?”   周深其实只是随便问问,但此刻对方神情渐显认真,目光繁复,让他觉得自己似乎问了一个不该问的事情。   “……不想说可以不说……”他加速走了两步,越过了身旁的人。   戚哲望着他的背影,上衣因为行走而挤弄出淡淡的皱褶,浅薄的布料在白日的光线下发透,朦胧的腰线让人想起甜蔗,笔直,香甜。   “在发什么呆!”“甜蔗”忽然停住,转了个面,喊道,“跟上啊!”   比上述更甜的,果然还是声音。   “好。”下一刻就寸步不离地跟紧。       路程不远,很快就到了地方,看着被临时锁上的店面,周深知道爸妈又出门进货了,他扭头接过戚哲手里的袋子,笑着道谢:“谢啦,你也回家吧。”   戚哲当然也知道他现在一个人,随意逗弄道:“不请我上楼喝杯茶?”   也是,请人做了苦力,上楼坐坐也无妨。   “好啊。”周深欣然回应,如弯月的眼角映在对方瞳孔内,洒下一大片白月光。   楼面看着有不少污渍,裸露的水管旁都起了青苔,这种楼房估计过个十年就得被拆了。   但进了屋内,戚哲发现,空间虽比想象中更小,但好歹干净整洁。   “小心烫,你可以等会喝。”周深端了一杯茶给他,放在茶几上。然后自顾去了厨房,整理菜品。   等周深出来时,沙发上已没有戚哲的身影,自己卧室的房门倒是打开着。他看了眼茶几上的水,应该是温了,去端了起来,再走进房间。   果然对方在里面,恰好去超市之前自己在唱歌,k歌的设备是生日的时候爸爸送的,出门前刚好录了一段,还没来得及自己放着听呢,戚哲带着耳机首先尝了这一口。   看周深进来了,他取下耳机,无声地注视着他。   “我都还没听呢……”周深撅嘴,伸手准备去把设备关了,却被抓住了手腕。   细瘦的腕骨捏在手里,真怕用点力就弄断了,戚哲用拇指摩着白嫩的皮肤,声音沾了些沙哑:“你以后想做什么?”   破天荒地,周深没有把手抽出来,甚至还回答了问题:“我不知道。”   “没关系,”戚哲忽然缓缓地下了头,在那青白的手背上轻轻一吻,“你可以慢慢想。”   火烫的唇仿佛在细薄的皮肤上盖了一个戳,激得周深打了一个颤。   他忽然想起自己唱的那首歌。       “ 不知道为了什么       忧愁他围绕着我       我每天都在祈祷       快赶走爱的寂寞 ”       他此刻似有千言万语,却在对方含着浓烈爱意的眼神中化了浮云,随风掠去。       “如果你愿意……”周深听见他说。   岁月如歌,他要么和这个人从此一刀两断,要么就坦然接受。   “为什么?”一定是他?   十五岁的纤瘦少年,明明有的是。   戚哲望着他的眼瞳发着亮,染着软铁一般的宠溺:“如果你是问为什么要愿意,那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但如果你问的不是这个,那你还真问倒我了。”   果然……只是随意吗?周深半盖眼睑,细密的睫毛在光线下晕出一层浅淡的阴影,一只结实的手臂从他视线内划过,对方有些冰凉的的手指碰在他的眉间,指腹抚平他皱起的眉头。   “你真美。”   周深一愣,有些难堪地转过头,躲过他的抚摸:“并没有……”   “你唱歌真好听。”戚哲单手捧着他的脸,将周深的视野转回自己,把这个人全部映在自己的眼睛里。   对着这般的注视,周深呼吸都不如平时那样顺畅:“可是唱歌好听的人还有很多。”   戚哲自然地把另一只手移上了他的后腰,将人托向自己,声音低醇:“你唱得最好听。”   这一刻周深似乎听见了自己心脏的跳动声,撞击着胸腔,撼动他的心房。   因为身子往前推的动作,周深一条腿为了维稳跪在了戚哲的两腿之间,两手搭在其肩膀上,他成了那个俯视对方的人,而那人仰头看着他,像是在仰望他的神。   对于这个问题,戚哲其实有千万种回答,但他不愿说,因为千言万语,恐怕也表达不出来这样的感情。   在他眼里,周深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和别人不一样。   他忽然想起某一次体育课,天热得大部分男生都脱了衣服,光着半身进行自由活动。 在打篮球的他也把上衣甩在地上,热汗从鬓角处一滴接一滴落下来,燥得耳朵都有些嗡响。   不知道当时洛尔喊了一句什么,正准备和别人一起回教室的周深停下来往他们的方向看,似乎犹豫了一阵,但还是走了过来。   远远看着的时候,只觉得他很瘦,等他走到几人身边时,戚哲才发现,他还很小。   各样的小,尖端泛红的耳朵;微微耸起的肩头;还有接过洛尔衣服时的手臂,在烈日的照射下泛着干净的白光,衬得肘部的红更加艳丽。   周围的人莫名地起哄,让他怔然,抿着嘴抱着衣服飞速地离开,颠着脚的动作让风很轻易地吹开了面料轻质的校服,漏出了皙白的腰肉,和与臀相接的完美弧线。   明明周围没有花开,戚哲却感受到了酷烈的芬芳沤郁。       直到今天,他才终于能将自己埋进对方的颈侧,闭着眼狠狠吸了一口。   从温热的皮肤里渗透出的气息,属实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甜美。   这片位置于周深有些敏感,他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却刚好让戚哲的唇能碰上他的小巧的耳垂。   寒凉的冬日,灼热的气息格外刺激人的欲望。   戚哲启口含住那精致细巧的耳廓,牙齿轻轻厮磨着脆嫩的耳肉,放在他肩上的手想用劲推开他时,他才伸出舌头钻进眼儿里。   周深的耳朵里瞬间填满了搅动的水声,浓郁的青春荷尔蒙气息充斥在他的鼻间,他全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热。   大概是坐在椅子上不那么顺畅,戚哲一把将人抱起,放在书桌上,在周深还没抓稳他时,就将自己压上去,递上激烈的热吻。   未染人事的周深哪儿受过这样的疯狂,对方的舌头好像会动的果肉,舔他的硬腭时,激得他一阵发抖,整个口中都被填满了别人的气味,像是要把他吞了。   完全不够,戚哲放在他后腰的手插进裤腰的内里,指尖触碰到有些丝凉的臀肉,却像是一阵冰火,烧开了他的五脏六腑。   “唔……”终于能够发出一声音,周深却不知道,他的呻吟只是催化欲望的药剂。   外套早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在地上,贴身的上衣也被推到了腋下,戚哲火热的呼吸喷在他的乳头上,那肉粒慢慢挺立了起来,颜色变得艳丽又色情,下一秒,就被人用舌头卷进了口中,发狠地舔舐着。   被人吃乳的啧啧响声炸在周深耳边,他抬起一只手盖在自己早已闭起的的眼睛上,胸膛却羞耻地往前挺,咬着嘴唇忍着不发声,唔嗯的声音却从鼻间传来,更是撩动了身前人的火热。   戚哲再也不愿忍受,两手一翻,连带着内裤,把周深的裤子全部脱到了膝盖,一松手,顺着重力落在了脚上。   周深惊得叫了一声:“啊!”   一只手立马无捂住他的嘴,靠近他:“小声点,虽然我爱听。”   外面楼道还有人上下,甚至楼上拖沓的脚步声也能听见,周深哽着声,圆溜的眼睛望着对方。   戚哲眯着眼,捏了一把他细嫩光滑的大腿,随而低头,把那根吐着露水的玉茎含进了嘴里,温热的口腔包裹着性器,舌尖逗弄着受惊而一张一合的马眼。   周深一下就瞪大了瞳孔,身子开始挣扎,呜咽着,可嘴还被捂着,他垂眼,却只能看见对方的黑色头发。   可闭眼,那身下因为口交而带来的快感一阵阵击向他,逼得他大口喘息,却因为被掩着口鼻,来不及咽下的涎水只能不得已流下,有些从下巴滴落到挺起的胸部,又给他泛红的胴体添了一丝绮丽。   射出来的时候,戚哲没有松口,所以他所有的精华都落进了对方嘴里,面红耳赤,无比羞耻,周深闭着眼不肯睁开,戚哲松开盖着他口的手,满掌都是往下滴的涎水,而少年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些哭腔:“吐……吐掉……脏。”   下一秒,浓重的淫靡气味在脸侧泛起。   “不脏,是你的。”戚哲顺势一把将他抱下书桌,拉下自己的裤子,将早已雄起的那根比对方大了一倍的阴茎释放了出来。   周深还没从刚刚的泄精中反应过来,就被对方翻过来上身压在书桌上,向后提起他的屁股,周深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时,吓得向往前爬,嘴里哭喊:“不要,不……”   “不会,”戚哲压下身子,抱紧他,安慰道,“现在还不会,别怕。”他将两腿放在对方两旁,迫使其闭紧双腿。   周深的腿又直又白,一合起来,腿肉间几乎无缝,只有和阴茎下的囊袋处有个小口,戚哲就将自己那根硕大的肉根往那洞里挤,挤开滑嫩的腿肉,在其间抽插着,胯部抵着挺翘的臀部磨着,龟头高高顶起,总是摩擦着周深的卵袋,马眼冒出的晶体全部涂抹在了他的玉茎上。   “好想进去。”戚哲额头靠在他的颈后,下身的阴茎还在他的大腿内侧进出,腿肉都被磨得发红发烫。   酥麻的感觉从周深的尾椎骨传送到他的头顶,他用着最后一点清明拒绝着对方:“不……唔嗯……不行……”   戚哲更是抱紧了他,胯部加速挺动,打得臀尖啪啪直响,混合的淫水溅得到处都是。周深喘着气哼唧,腹部一阵尿意,却忍着不敢释放,戚哲的肉根在他的腿部缝隙间抽动,时不时挤弄着他的玉根,压得他一股痒意从腹下传来,全身都忍不住颤动着,玉茎一阵抽搐,再射出了一段淫液。   “啊恩……唔……”   戚哲清晰地感觉出了周深的体液流在他阴茎上,浑身紧绷,使劲抱着他,整个腰都挺了起来,狠狠抽插在那细嫩的缝隙间,想把身下的人融进自己的骨和血中,或者将自己弄死在他身上。   等戚哲释出来时,周深早已没有一丝气力地趴在桌上,两条细瘦的腿都打着颤。   “抱歉。”戚哲帮他擦拭干净,穿戴好。   “好像做梦啊。”周深靠在他身上,闭着眼。       “你感受到了吗?”       “什么。”       “给你的回答。”       “……这算什么……”回答。       “货真价实的爱情。”       在这样即将逝去且不真实的时代里,存在。

番外——缝合

对于学校新增的游泳课,大部分人都是很期待的,并不是说什么有趣,而是与学习无关。 “帮我看看哪一套好看,快快!”同学们围在一起,讨论着泳衣的购买。 零几年的高中,手机还没有普及到校园,大部分学生都是围着拥有高价智能机的某位同学,十几个脑袋里里外外凑成一个圈看着那个小亮屏,着实热闹。 “你怎么那么俗,挑的都是花花绿绿的。” “你懂什么,现在就流行这种!” “大哥,能不能看看男的穿的,这都看多久女生的泳衣了?”有人等不及了,催道。 “男生有什么好看的,直接穿个内裤去就行了!”六中的女生似乎格外豪迈。 被说的男同学笑了:“我可没有那么紧身的。” “你借你同桌的呗,他款式肯定比你小,穿上不就紧了。”旁边有男生打趣他道,说着往第一排的某个位置抬了抬下巴。 男同学笑着摆着手,说:“你可别欺负周深了,人家脸皮薄得很。” “可别随便乱说,”坐在中间拿着手机的人开口道,“我看最近戚哲跟他走得可近,别给自己摊上事儿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硬要算上日子,似乎是从今年开学起,戚哲突然就来找周深的同桌,说要跟他换座位,当时周深正在位置上做练习题,听见戚哲说这话,两水润润的眼睛朝对方自以为很狠地瞪了过去,带着有点撒娇但更多是气愤的语气说了句:“不可以!”明显是有点急了,虽然不知道在急什么。 周围一下就安静了,六中到现在还真没有和戚哲说不的人,周深属实是第一个。 虽然周深确实是生气了,但他微微鼓着脸,攥着拳头的样子更像是一只气得马上就要喵喵叫的小奶猫,戚哲好笑地望着他,无奈地从桌上拿起了自己的书包。 同桌见这情形以为他是生气了冷脸,回想起去年周深的食堂传奇事件,可害怕那些公子哥的狐朋狗友啥的要来找他麻烦了。 结果,对方只说了句:“好,都依你。”然后就往后排去了。当场石化。 现在同桌想起那个时候都觉得些许震撼,因为在他印象中,周深跟戚哲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但偏偏,他们就有交集了,而且是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他们怎么就突然走得那么近了?”一提到这个事情,有人就开始好奇问了。 同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的。” “哎呀,别谈论那些了,跟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同学烦躁地摆摆手,“下个礼拜就上游泳课了,赶紧选吧。” 大家应和着,把注意力拉回了那个小屏上。   高二上学期的课程还并不是很紧。七点以后虽然有晚自习,但好在同学们还有一些闲暇时间,比如体育课和每个作为休息日的星期六。 放学铃声一响,学生就跟从泥土窝里出来的蚂蚁一样漫出了校园。 同桌刚收好东西,一抬头就看见门口靠在边框上的戚哲,难得穿上了那套难看的校服,但因为他身材高挑,肩宽腿长,这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变得没那么丑陋了,比起平时穿的那些休闲装,反而还显得他更像个少年。 他靠在门边上,便没有人敢走那,都往后门去了,明明大家都怕他,但他桌子里的礼物却永远比别人多。 同桌叹了口气,转头跟周深道了别,就往后门走了:“深深拜拜。” 周深正在装笔盒,听闻笑着跟对方摆手:“好的,再见。” 似乎是听见了周深的声音,戚哲扭回看风景的头,朝他望去。 周深恰好接住了他的目光,一愣,随即低下了头,自顾收着东西。 同桌走出后门前往后看了一眼,瞥见戚哲进了教室。 后面同桌便看不见了,不是因为他走远了,而是门和窗帘随后都被关上了,接着,教室的灯似乎亮了。   窗帘被拉上了,但是窗户没有关,外头的风吹鼓了遮挡的布帘,尾部差点扫到了少年绯红的脸。 如果有人路过,就能从缝隙里看见教室里的第一排,一站一坐的两个少年,隔着书桌,正在接吻。 戚哲左手撑在桌面上,右手掐着周深的后颈让其抬了头,细白的脖颈拉长,他弯着腰撷取那抹粉红,黑眼珠盯着红透了脸的少年,看对方闭着眼,睫毛颤颤的,嘴巴一动不动的,全是他在贪婪地吸吮着。 “张张嘴,周深。”他喊他的名字。 装聋的周深紧闭着眼,嘴巴还是一动不动的,像是一点也不想接受这个画面,周深完全选择了鸵鸟战术,整个人就是个大写的被动。 对于他的反应,戚哲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松开了掐着周深脖颈的手,用右手大拇指摁在对方的下巴上,稍稍用力就让人张开了嘴,像打开了一个紧闭着口的蚌。 戚哲见机就用舌头撬开了他的嘴,缠住那躲闪的小舌头,卷着它一个劲地绕,一接触到周深湿润的口水,戚哲就跟久旱中的干木,急需摄取这份甘霖。 还闭着眼的周深暂时没有视觉,触觉和听觉却愈发明显,他感觉自己的口中已经被戚哲那根舌头堵得死死的,对方不仅要缠绕着他的舌头,还仔仔细细舔他的牙齿,舔他的上颚,嘴巴肯定肿掉了,他心想,因为被对方吸吮得太用力了,啧啧的水声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搞得他羞得更不想睁开眼睛。 其实很想推开戚哲让自己喘口气,但是怎么全身就是软得毫无力气了,要不是扣着自己后颈的手托着周深抬头,他都想直接趴在桌子上了。 “嗯唔……等……”周深实在没忍住发出了声。 可这一声听在戚哲耳朵里反而让人更过火地侵略他,吮着周深的舌尖不放,对方连口水都来不及吞下,要从嘴角溢出,全被他舔舐了回去。 “等嗯……唔嗯……”周深抬手乱摸着,碰到戚哲敞开的校服,就揪着不放了,越揪越用力,但这力度对戚哲来说,跟家里的猫扒衣服一样。 真是要窒息了,周深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发现戚哲黑眼睛定定地盯着他,似乎就没有闭过,想到自己所有的丑态都被一览无遗,周深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两眼睛雾蒙蒙的,看得戚哲想把他从里面直接抱出来,摁进怀里。 看对方这越来越激烈的趋势,周深实在受不了了,他整个嘴都要麻掉了,嘴里呜呜嗯嗯地叫着,也不拽着校服了,手握成了拳头就往对方身上锤,锤了几下又推,推不开又锤,戚哲被他这不安分的行为给整乐了,左手一把握住周深的小拳头,终于如他的愿松开了他的嘴。 因为亲热得实在太久了,两唇分开时还带出了几条银丝般的线。离得那么近,彼此的喘息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戚哲抵着他的额头,有些痴迷地看着周深沾着泪珠的睫毛,忍不住吻上去。 周深闭起了眼,缩了一下,戚哲马上把他拉回来,又去吻他泛红的眼角,冒了些许汗珠的鼻尖,微翘的鬓角,红肿的嘴唇…… 这吻温柔又热烈,周深仰着脸被他肆无忌惮地亲吻着,半盖着眼,他喊了一声:“戚……戚哲……” 戚哲用脸贴着他,与他耳鬓厮磨着,轻声回道:“我在。” 他其实爱死了周深喊他的名字,但是他不想去要求,他要周深用那柔软的唇舌,清妙的声音,自愿地念出他的名字。   夏日的风从操场呼啸而过,吹皱了少男少女的校服,打乱了他们细软的发丝,好在贵州的天气总是凉爽的,所以这扰人的夏风并没引起人讨厌。 第一节学校安排的游泳课如期而至,体育老师让同学们先到操场集合,讲了近大半节课的理论知识,听得众人昏昏欲睡。 “好,我们现在去游泳馆……”老师的话还没完全说完,同学们的起哄声就打断了他。 根本就不用他带路,一堆人直接奔向了目的地。 其实游泳也没有那么好玩,但只要与读书无关,稍微沾点新鲜感的事情,那放在学生时代就是一种巨大的快乐。 当然,也有少部分不太高兴的人。 队伍的末端,零零散散走着几个人,周深就位列其中。 老天明鉴,他真的不想去学什么游泳。 戚哲走在前方,洛尔跟他并排,回头看见孤零零一个人走的周深,问:“不去陪陪?” 顺着洛尔指的方向,戚哲侧头瞥了眼就转过了头,他怕自己再看一眼就想走过去了:“他不让。” “什么?”洛尔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他说不让你就不去?这么听话?” 戚哲没回他。 “不是我说,”洛尔撞了撞他肩膀,“虽然他不是女孩子,但是以我的经验来看,对方越说不要就是越要,越说别过来就是越要你过去,越……” “别越了,”戚哲有些不耐烦,说,“不一样。” 听到这话,洛尔笑了笑,摇着头说:“不一样不一样,都是人,哪里不一样。” 戚哲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说的不一样,不是他不一样,是他对我来说不一样。” “哦?”洛尔笑眯眯看他,余光却散在身后。 明知道洛尔在等他继续说话,但戚哲却不再说了,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就这么站在了原地。 洛尔也跟着停了下来,还有身边的一些跟着的朋友,见戚哲站定在那,都一脸疑惑地停下了脚步。 也就十秒的时间,洛尔看见周深走入了他们的视线,他的眼睛一直望着前方,并没有转头看任何地方,戚哲也没有刻意去瞧他,好像只是因为被什么风景突然吸引到了所以才停下来。 风从人群后方袭了过来,洛尔透过纷乱的发丝看见周深被风描绘出来的身体轮廓,那么纤细,却依旧笔直,他从众人身边慢慢走过。 很多人没有发现,但洛尔看见了,戚哲垂在一旁的手背不动声色地擦过了周深的手臂,绯红立马就上了少年的脸。 一场若无其事的擦肩而过,但洛尔却好像看了一场情欲的波涛汹涌。 “走吧。”戚哲唤醒发呆的他,往那游泳馆走去。 等他们几个人到了后,很多人都已经下水了。 高中生的身体还都处于青涩的后期阶段,但青春的荷尔蒙却已经在这个时候泛滥无比。 游泳馆并没有分男女区域,女生们明显都细心挑了很久的泳衣,各有各的美丽和俏皮,反观男生真是千篇一律的无聊——一溜的黑色泳裤,甚至连个蓝边都没有。 “换衣间在里面,”教练对后来的人提醒道,“赶紧进去把衣服换了,没多少时间了哈。” 周深愣了下,然后迅速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打算把自己隐身了,然而还没开始挑个舒服的坐姿呢,一道中气十足的成年男人的声音炸响在他耳边,吓得他立马站了起来。 “干什么!怎么还坐下了!赶紧进去换衣服!说了要让你们练练憋气的!”教练直接把周深当典型了,一把将他提溜起来,往换衣间的方向推着走。 周深被他提的校服都往上跑,差点漏出小肚皮,惊得他两手一直抓着衣摆往下拉,又气又羞地一步一步往换衣间走。 刚踏进去,就看见戚哲几乎半裸地站在里面,上身赤裸,手里拿着换下来的校服和校裤,肌肉非常匀称,但看着有力,外头的阳光隔着玻璃照进来,给他身上盖了一层蛮梦幻的滤镜。 周深被这景象惊得张开了嘴,又立马闭上了,他抓着自己的衣摆有些不知所措,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进来,也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周深趁他愣神赶紧垂眼从戚哲身边快步走过去,他看见自己和对方的手臂对比起来实在差别太大,他的校服袖子相对长地都能盖住手肘,但是对方的袖口只能盖住上臂的一半,打篮球的时候,整条手臂的肌肉和经脉全部暴露无遗。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周深比在外面的时候更想逃离这里,他拐到寄存柜的另一边,走到最尽头靠着墙的地方,然后靠在柜面上,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换衣间很大,所以一点动静都能听得很清晰。 默默等了好一阵,周深知道大家基本都出去了,他想着再过十多分钟的样子应该就会下课了,他再熬一熬就行。 就那么站着,直到换衣间再没有任何声音。周深狠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的同时滑了下去,坐在了地上。 只是神经刚松懈了下来,最远的另一边就传来脚步声,他愣了下,果然下一秒就听见了对方喊他:“周深。” 他没有应,只是把头埋进了臂弯,装死,他最会了。 但是他听觉灵敏,知道对方一步一步向这走来,最后停在了他身边。 “我给你买了。”那人说道。 啊? 反应过来是什么后,周深脸立马热了,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对方,眼睛圆乎乎的,露出了些嗔怪,声音有些哑哑的,还带了点呜咽:“你干什么啊……” 戚哲嘴角翘了翘,他刻意披了件衬衣,怕对方尴尬,这会儿也蹲下了身,但周深又把自己埋进了臂弯,就不打算理人,戚哲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泳衣递到下方给他看,又轻声道:“有上衣的,没关系。” 周深抬起了头,瞪着眼看他,像小狗一样,嘴巴动了动,却又一句话不说。 见他欲言又止,戚哲抬手揉了揉他耳朵,问:“怎么了?” 其实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周深从不会也不愿意对别人暴露自己的隐私,不论是心理的还是物理的。 他又想把头埋进臂弯,却被戚哲一把拦住:“这个学期刚开始,要一直躲在这吗?而且还有结课考试。” 周深抿着嘴,抬眼看着他,一动不动。 就这样被盯着,许久,戚哲无奈地笑了下,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他的眼睛:“好,你想逃课或者怎样,都可以。”反正有他兜底。 周深被他亲的眨了下眼睛,感觉自己的心有些酸酸软软的,他看着对方英俊的脸,然后小声说了句话。 那话说的太小声,以至于戚哲以为他只是哼唧了一下。 “你说什么?”戚哲问他。 周深热着脸颊,突然上身向前倾斜,伸出两根白皙的手臂抱住了少年的脖子,细腰弯成了一道月牙,脸直接埋进了对方颈窝里。 戚哲怔了好一阵,又惊又喜,随后小心地回抱住他,手掌在周深后腰处隔着布料摩挲着:“别勾我,都在外面呢。”自己却侧头亲对方热红的小耳朵。 周深又紧了紧抱着戚哲的手臂,把那话又说了一遍。 这下戚哲终于听清了,他有些疑惑,重复了一道:“有疤?” 窗外的风吹动了挂在柜子上的钥匙,发出“叮”的一声,像是打开了藏满了心事的神秘空间。   翌日,第一节游泳课算是蒙混过关了。 “欸,昨天游泳课我都没有看到你啊,”一大早,同桌喝着牛奶把书包放桌上,问旁边正在看书的周深,“你去哪儿了?” “我……”周深嘴巴抿成一条线,竟有些结巴起来,“没,没去哪,在那个,那个换衣室……” 同桌视线移到他发红的耳尖,嘴里胡乱哦了下:“我下课也在换衣室,怎么没看到你。” 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周深拽紧了手中的笔,一句话也回不出。 “可能你在柜子另一边吧,”同桌没有多想,倒是帮他说了,“我穿上衣服就直接走了,大概没碰见。” 周深吸了一口气,嗯了一声,也没接下去了。 大概是早就习惯他这样的性子,同桌没有再问,拿出书也开始早读了。 耳朵里全是背书的嘈杂声,周深盯着书上的字,脑子却一片空白。 为什么同桌在换衣室却没有看见他? 因为他和戚哲在厕所。 “那可以给我看看吗?”在告诉对方自己腿上有疤以后,周深听到他说,“可以吗?” 周深本来搂着他,却一下松了手,又抱着自己的腿缩回了原来的地方。 没有得到回应,戚哲眼睛闪过一丝失落,手指蹭了蹭对方的脸,说:“不可以也没关系。” 但其实周深是在做心理准备。 他知道自己并不完美,每次戚哲和洛尔他们在篮球场挥洒汗水的时候,他总是坐在那颗大树底下望着,十七岁的少年们已经开始显露出成年人才会拥有的魁梧身材,浓密的腿毛,充满荷尔蒙的汗水,以及突出的喉结。 而……周深看了看自己光滑细嫩的手臂,白皙无比的脚腕和只有37的鞋码。 他好像永远停留在了某个未成年的年龄段。 或者说,很难真正地成为一个典型的成年男人。 他是那么的不完美,各方面的。 还偏偏有疤,很大一块,穿短裤一眼就能看到的那种。 所他很少穿短裤,只有在家里的时候,会图方便一下。 可是现在,戚哲跟他说,想看,想看他的疤。 如果对方看到了会怎么样,周深在想,会不会……告诉别人,或者,不喜欢了。 周深不自觉咬住嘴唇,那就不喜欢好了,他心想,反正他本来就没想过会有人喜欢自己。 就在戚哲放弃准备站起身时,周深说话了。 “可以,”缩成一团的“小兔子”抬起了他的脸,“可以给你看。” 他似乎有一些自虐倾向,如果对方那这个来伤害他,他不仅不会害怕,可能会更坚强。 又不是不会反击,他才不会乖乖被人使劲欺负呢。 倒是戚哲没想到,蹲在对面,静静看他。 周深热着脸,一点点开始卷起自己右腿的裤脚。 夏天的衣服布料都是很薄的,但周深卷的很慢,似乎还在犹豫着。 但戚哲没有催促,他盯着那细白的脚腕,视线随周深捏着料子的手指上移,干净白嫩的小腿就这么显现在了他眼前,但很快,他便看见了那个疤。 严格来说,是疤的一部分。这一痕迹覆盖了整个膝盖内侧,经过岁月的洗礼,它早已愈合了许久,但其中交错着的红色蜈蚣般的淡红色纹路,依旧明显。 在那一片粉嫩光滑的皮肤上,它无疑是丑陋的。 “好……好了么。”周深的声音在颤抖。 戚哲这才发现自己盯着那处痕迹居然好一阵子了,他实在呆住了。 还没等对方回答,周深就准备放下裤脚了,可下一秒就被戚哲摁住了手背,周深一愣,接下来对方的动作让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温热的触感从经年的伤疤上传来,激起周深全身的战栗。 戚哲去吻了他的疤痕。 似乎只是亲吻还不够,舌头还带来了湿润的碰触,在那一片曾经缝合的线条上反复舔舐。 “戚……唔……”周深又惊又羞地用手背抵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只露出那双潮湿的眼睛,泛着情意地看着与自己年久伤疤热吻的少年。 戚哲松开他的小腿时,已经很动情了,校服裤子被顶出很明显的形状,周深装没看到,脸侧向了另一边,可是对方喘着粗气贴近他的耳朵,闷着声音说:“很疼吧。” 周深猛地转过脸,和他对视着,对方眼里翻涌的爱意差点让他快要觉得自己已经要溺水了。 完全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但吻就这么发生了,和盛夏一样炽热。 戚哲将腰身嵌进他两腿之间,把周深抱着坐到了他身上,彼此胸膛贴得很近,在这忘情的吻中情不自禁地摩擦起来。 周深被他抱得很紧,紧到少年勃起的下体散发出的热温他感受得真真切切,他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但后脑被戚哲的手包住,他无处可逃。 戚哲知道周深现在不懂他突然的疯狂,不懂在看到那受伤的证据时,自己的心疼、愤怒和痴迷。 之前丘儿砸在腿上的伤已经好了,看不出来了,是他小心翼翼呵护,每天没日没夜叮嘱医生给周深修复好。 却没想到,他身上有更痛的痕迹存在,却与他无关。 怎么能与他无关,这一痕迹就好像在提醒他,周深的过去,他从未参与。 粗喘与细碎的呻吟在这一换衣室里断断续续,唇舌的交融和纠缠引起的水声贯穿其中,整个空间的温度似乎都升高了。 “咻——”一阵巨大的哨声响起,周深吓得睁开了眼,戚哲也松开了他。 “集合!准备下课!”体育老师在外头用他震天虎的嗓音大喊。 周深一下松了肩膀,有些抱怨道:“吓死了。” 戚哲轻笑一声,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感觉到对方还紧扣着他,周深垂下眼,把脸侧了过去,两手推着他:“快起来。” 戚哲没立马回答他,而是突然伸手摁在了周深的下方某个部位:“可是,它也起来了。” 周深一下被他搞炸毛了,在他怀里乱扭一通:“走开啊!你真的很讨厌!” 然而下一秒,体育老师一声“解散!”,就让周深安静下来了,他揪着对方的领子,眼睛里全是慌乱:“快起来啊,大家要进来了……”他声音都弱了下来,吓得都在颤。 “是啊,那怎么办。”戚哲搂着他,眼睛弯了弯,“求求我。” 周深瞪他:“都这个时候……” 下一秒,外面传来一阵躁动,有人进来了…… 周深脸都白了,他盯着戚哲狡黠的丹凤眼,咬着牙蹦出几个字:“求……求……” 还没说完,戚哲一下就把他抱了起来,惊得他差点喊出声,突然升起那么高,他赶紧抱住对方,双腿不自觉扣住了对方的腰。 戚哲倒是乐享其中,吻了下他的耳朵,抱着走进了身后不远处的厕所。 “咔哒”,顺带把门也锁上了。 听着外面同学们的嬉闹声,周深却没有放松下来,他有些气地看着戚哲,说:“你怎么这样,我们正常出去就行了。” 戚哲扯了旁边架子上一块毛巾盖在马桶盖上,抱着他坐了下来,才回答:“你这样怎么出去。”说着手往下去摸周深私密部位。 “你是真的很烦人!”周深红着脸,狠狠拍对方的手臂,尽量压着自己的声音发脾气。 “嗯,”戚哲根本不在乎他的捶打,手一转,摸到了腰带的地方,周深的腰太细了,裤子在他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戚哲很轻而易举就探进去了,然后便握住了那个小东西。 “啊嗯……”周深没想到他如此迅速,被触碰的那一刻忍不住溢出了声。 “舒服不,嗯?”戚哲用微微粗糙的掌心帮他撸动着,眼睛却看着周深,看他潮红的脸,微张的嘴唇,露出一点润润的舌头,没等到回答自己便忍不住吻上去,含着他的下唇狠重地吸吮着,手越动越快,周深嘴巴被堵住,只能从鼻子里发出哼唧声,这一阵阵娇音听到戚哲耳朵里如同催情素,他自己都硬的不行,可是他想看周深动情的样子,一眼都舍不得移开,舌头搅动得更加猛烈,手上的动作也动得越发快了,拇指蹭着那根小阴茎水润的龟头,轻轻磨着不断冒出粘稠液体的马眼。 周深感觉自己在云端,周围一片潮湿和黏糊,他觉得自己快到了,到哪儿,不知道,但是真的要到了,他锤了几下戚哲肩膀,想挣扎出来,但被对方死死扣着腰,感觉到屁股下面那根比他粗壮许多的东西在顶他,有好几次隔着布料顶到了已经湿润的后穴,他腰软得一塌糊涂,被戚哲揉弄成了一滩水,最后几乎是全身颤抖着射了出来。 裤子基本全湿了,周深泄出来那一刻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喘着气,几乎要晕过去一样趴在了戚哲肩膀上,身体时不时抖一下。 但戚哲根本没有给他休息的机会,一把将他翻了过来,抱在了两腿之间坐着,周深懵了一下,随即臀部一凉,他的裤子连带内裤被人扯了下来,滑落到脚腕处。 “啊!”周深下意识叫了一声,但想起外面可能还有人,立马又自己捂住了嘴。 下一秒,一个滚烫的物体打在了他腰上,他知道那是什么,所以一下红了脸,本来准备露出的爪牙一下受了回去。 “真的好想……”身后的人将他的腰搂得格外紧,却只说了一半的话。 好想什么……周深光着屁股坐在那,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但其实他是知道的。 戚哲握着自己那根巨物,龟头抵在周深的腰窝上,冒出的精水从腰间流向那臀缝之间,戚哲眼神一暗,却忍住了自己想要把茎体插进那穴中的冲动,他吞了吞口水,咬住了周深的后颈,又伸出舌头舔舐着。 突然,一声颤颤巍巍的天籁响在他耳边:“一点点……可以的。” 戚哲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对方的接纳,笑了声:“急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 周深一听,居然说他急,什么啊!气得不行:“谁急了!” “但是,”戚哲含住他耳垂,“可以先这样。”说着抱着周深一起站了起来,把毛巾铺在了地上,还把自己校服脱了下来垫在下面,“趴着。” 周深还没站稳,就被他压着趴跪在了地上,好在下面垫了东西,不怎么硌。但这个姿势他实在有些羞耻,可戚哲根本没有等他适应,强制让他闭紧了腿,一手摁在周深腰上,将他上半身压了下去。 这样就完全是撅着屁股了,周深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但前端却又开始硬了起来,他想回头去看戚哲,却不想臀腿之间挤进来一根滚烫粗硬的凶物,往上翘的龟头还能贴到他的阴茎,这样刺激的姿势让他眼神都开始涣散起来,眼角的泪痣都发红了起来。 戚哲没有完全褪去自己的裤子,只拉下了一半,但硕大的巨物毫无遮挡,在被柔嫩的腿肉包裹住时,他不禁舒服地喟叹一声,掐着周深地腰就开始模仿着原始交合地动作猛烈顶撞。 “啊唔……嗯……”周深的阴茎被那巨大的几把蹭着,屁股被撞得啪啪作响,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被插入了一样,从尾椎到后颈都是酥酥麻麻的,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是不能看了,发出的声音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 像是真的要捅穿身下的人一样,戚哲发狠地用胯撞击着,眼神却痴迷无比,看着身下的人被他干得似乎要碎掉的样子,他掐着对方腰的手移到那两团肉感十足的臀部上,用力揉捏着它,在那柔软的白蒲团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小深,”他喊他,“再夹紧些。” 周深低低呻吟着,意识混乱,却按着他的话去做。 “嘶……”戚哲微微仰着头,喉结上下滚动,“好紧……好热,小深的里面……”越来越不受控地抽查起来,激烈的撞击声响的有些过分了。 明明只是两腿之间,却好像真的进入了那穴道之中,戚哲的话让周深也产生了错觉,好像真的被这个发情的狼崽给狠狠占有了。 巨大的阴茎在臀腿间疯狂抽插着,周深感觉自己要被这人给撞碎了,他微微睁眼,有些怨气地看向戚哲,没想对方也在望他,一对视上,周深就感觉腿间那物似乎跳动了一下,还没确认下来,戚哲一把捞起他,手掰过他的下巴,彼此吮吻着。 “小深……”戚哲哑着声松开他,把几把抽出来,龟头抵在周深的腰窝上,低头看着被自己手指掐得红痕累累的臀部,暗骂了一声,撸动着自己,闷着声喷涌而出,一股又一股的精液,射在了周深腰窝上,白浊的体液慢慢往下流,蜿蜒进密林处,双腿间。 整个地面凌乱不堪,空间里散着些腥躁的味道。   下课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嚣杂的早读课,也止断了周深的回想。 绝对不能再这样了,他心想,太不好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第二节游泳课到来了。 这一天从早上开始,周深就白着一张脸,到下午第一节生物课时,看着桌上放的一杯不知道哪儿来酸梅汁,他愣了下,随即回头看向教室的后排,正好对上戚哲的视线,果然是这个人给的。 周深转回身,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端起那杯饮料抿了一口。 自从确认关系后,几乎每天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投喂,早餐不必说,每日必备,但是有时候翻抽屉,居然偶尔还能翻出睡衣、内裤什么的。 一开始确实有些惊讶,好几次还真的生气了,但是…… “只想给你送点什么,”戚哲被骂了后,眼神失落,偏过头闷着声说,“本来你就不同意我在学校跟你有交集。” 是啊,明明已经是情侣了,可是偏偏要躲躲藏藏。戚哲想让别人知道他跟自己是很亲近的,周深清楚,但他不想,因为实在太引人注目了,他是图稳的人,毕竟这个学校不算很大。 “大学……大学就可以了。”周深给了他一个承诺。 因为委屈了对方的歉疚,之后送的东西他也就都收下了,并且在家里分门别类地摆置好。 而这一次体育课,因为戚哲买好了泳衣,周深便也没有自己买了,但看到那套泳衣以后,他好恨为什么没有自己买。 “这是什么?”厕所里,周深拿着那个跟安全裤没有任何区别,上面还印了小熊的泳裤,憋着气问道。 戚哲扯了扯嘴角,说:“因为去商店那里没有看到你的码子,女……其他的我也没有敢买。” “所以?” “所以……这是童装的。” “……”周深紧闭着眼,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家伙十有八九是在撒谎,周深虽然很生气,但也没有拆穿他,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平缓了心情,转头又看那个印满了小熊的泳衣,气又上来了:“这个我是绝对不会穿的!” 没两秒,戚哲就被赶出了卫生间,听着体育老师在外面催促的声音,他敲了敲门,提醒道:“今天要点名的。” 里面过了几秒才传出周深的声音:“知道了。” 戚哲笑了笑,说:“我在外面等你。”说完,便自己换好了衣服去了游泳池。 这一节游泳课,体育老师采取了一对一教法。 上节课已经学会基本动作的或者本身就会游泳的人,需要去教导不会游泳的同学。 等戚哲出来的时候其实大家已经各自选搭档选的差不多了,但会游泳的同学还是少数,因此不会游泳的同学还剩下了一些。 那不会游泳里头有几个女生看戚哲走了出来,开始了窃窃私语。 体育老师看见他,便让他去领一个同学带着。 戚哲看了一会儿,选了周深的同桌。 同桌吓得脸煞白,但又不敢拒绝,战战兢兢地跟着他身后选了一片区域准备练习。 一开始同桌以为戚哲根本不会理他,但没想到,对方真的很认真地说了一下游泳的注意事项,甚至还示范了一下一些重点姿势,动作标准且优美。 好像,传说中的校霸也没有那么可怕。 “你还有哪里不会?”戚哲甩了把湿了的头发,问道。 同桌愣了下,拨浪鼓式地摇头。 戚哲点头,让了位置给他,示意他自己去练习。 不知道是戚哲教得很好,还是怎么,同桌觉得自己真的有点领会到游泳的重点了。 这时候,周深终于从换衣室里走出来了。 他当然没有穿戚哲给他买的泳衣,穿了一件白T,勉强遮住半个屁股,泳裤倒是穿上了,两条细腿又直又白,只是那个屁股上的小熊真的还怪明显的。 最先看到他的人其实体育老师。 也是因为周深小小一只,又被体育老师抓到几次偷懒,所以很快就记住了他的模样。 “赶紧过来!上节课是不是没来游泳馆!” 被冤枉后,周深扯着上衣衣角小声地反驳:“才,才没有,我来了。” “哪学的怎么样?学会了没?” 一节课能学会啥啊,周深内心吐槽,却又不敢说,只摇头。 体育老师啧了一声,问泳池里的人:“谁来带带他?” 一时间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结果就听见一声:“老师,我来。” 大家看清这是谁后,顿时都露出复杂的表情。 体育老师循声而望,看到人后眯了眯眼,说:“你不是带了一个。” “他已经学会了,”对方说,甚至还问了自己带的学生,“是吧。” 同桌和他对视一眼,后背不知怎么感觉凉飕飕的,随即立刻点头,回道:“对对,我已经学会了!” 体育老师点头,对周深说:“那你去他那吧。” 周深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嗯了句。他确实也不想让别人带他。 戚哲游到岸边,没上去,只双手交叉着放在瓷砖地面上,下巴压着手臂,看周深朝他一步步走过来。 或许是因为泳裤太短还是什么原因,周深时不时就扯一下衣角,恨不得把这衣摆扯到脚背那儿,但双手大部分时间还是放在屁股后面,妄想用两只小手挡住那个过分卖萌的小熊,眼睛乱瞥着,观察着同学们会不会看到他腿上的疤,但似乎,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在故意关注他,除了…… 他停在戚哲面前,对方看着他不自觉内八起来的小脚,圆润的脚趾沾了些许水珠,粉嫩嫩的,一手就能圈起来的脚腕往上是干净纤细的白腿。 怎么会有人这么干净,戚哲心道。 “要怎么练啊。”周深低头,问道。 戚哲仰着头回看他,好一阵子都没说话,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 旁边同桌见状,以为戚哲是不想理会这种话什么的,便凑过来说道:“深深你得先下来,感受一下这个水的浮力,后面学起来才会更快。” 听他说话,戚哲转头看向他,脸很黑,声音也比平时低沉许多:“你去别的地方。” “啊?”同桌有些莫名其妙,但一看戚哲的脸色,吓了一跳,满头大汗回道,“好好,我走。” 他边离开边腹诽,练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赶他走啊。 周深见同桌走了,说:“你干嘛吓人家。” 戚哲撇嘴:“我什么也没做啊。” 那脸都快拉到水下了,还没做什么。但周深也没再说什么,他往旁边走了两步,打算下水。 “你小心点,这儿很滑。”戚哲在浅水区直接能站立,他滑到周深要下水的地方,伸出了双手,“我接着你,你慢点。” “不用……”周深郁闷,他先坐了下来,双腿浸在了水里,然后一点一点地把身子沉到水里,他绷直了脚背,去寻池底,出乎他意料的是,水的浮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强,他的白T因为并不紧身而被池水抬了上去,在水里露出他大片胸膛,周深想赶紧用手把衣服拉下去,可没想手一动后,整个人在水里就失去了平衡,他吓得双手双脚扑腾起来。 “戚……咕噜……”张嘴刚想说话,就被吞了一大口池水。 慌乱中,周深抓住了一条结实的手臂,那人将他稳稳拖住,没让他扑腾得给自己沉下去。 “站直了,这儿水不深。”戚哲稳稳立在水中,自然地托着他的腰,垂眸去瞧挂在自己身上喘气的小家伙。 因为被恐惧驱使着,周深紧紧抱着救自己于水难中的他,几乎是全身都贴着对方,白T皱皱巴巴的黏在身上,被水已经浸得湿透了,显出了白肉,挺立的乳首与润湿的衣料粘在一起,比起别人的赤裸,这样的隐隐约约反而更暧昧。 戚哲眼神一暗,呼吸立马沉重起来。 缓了好一阵子,周深才松开对方,一手扶着岸,让自己在水中站稳了,之后抬起无辜的眼神看向已经心猿意马的帮学者。 见把撩拨自己得火热的始作俑者居然顶着一双清白的眼睛看向自己,戚哲无计可施,周围都是同学,他当然什么都做不了,只好真的开始一板一眼地教起了周深。 可是跟教同桌完全不同,周深整个人都湿乎乎的,手臂因为害怕总是往不自觉自己身上探,小而挺翘的屁股撅起来学游泳的时候经常擦过他的大腿根,还时不时因为在水里失衡轻喊出的娇音,所有的周深的一举一动,都可以掀起他的每一丝情绪,无人知晓,平静的面容下藏起来的是惊涛骇浪。 “手臂要伸直。”戚哲牵着周深的手,小心地引导,他看见对方绷着脖颈,憋着一口气,无比认真地练着他教的动作,周深放在他掌心的手那么小,想狠狠捏握住,却又害怕把它弄碎,藕节一样的手臂旁边依着的是他晒成小麦色的硬朗臂膀,相比他的高大健壮,面前的周深小得可怜,多么脆弱又易碎的自然工艺,害怕一用力就弄坏了,可脑子里的不知名处却又冒出一些念头——摧残一朵清晨刚开出的花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手掌开始握得越来越紧,好像要透过表面的皮肤捏住内里的血肉,这样扭曲的想法让他兴奋又满足,可下一秒,眼前的人便转过了头,纯净的眼睛乘着一汪森林中的泉水,透着些欢喜和满载的信任。 “我好像有点会了!”戚哲听见他如溪水般叮当的声音响在耳边,“你看看我的姿势标准不。” 对上这样期待的眼神,戚哲刚刚那些离奇的念头轰然而散,他自如地笑了笑,点头回道:“很厉害。” 周深得到回应,高兴极了,更努力地练习起来。 戚哲静静看着他,内心千回百转。 “戚哲!”周深往前笨拙地游了一两米了,见他在原地愣神,笑着喊他。 戚哲转头看去,却不想淋了一脸池水。 “哈哈哈哈!”罪魁祸首正在他不远处得逞地大笑,自己身上的衣服湿得把胴体轮廓全部显露出来都不知道,明明昨天在楼道还被他亲的满脸吐露爱欲,现在却一脸天真无邪地为自己成功的恶作剧感到神气。 可偏偏戚哲就这样被他纯真又色欲十足的矛盾感给俘获了,而他又如此幸运,竟能凭爱意将富士山私有。   课程结束的时候,戚哲拉住了要上岸的周深,说因为上一次他没有练习,这一次给他补课。 等同学们都走了后,周深才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如今四下无人,对方在他身后靠他越来越近,近到几乎快压在他背上了,他微微挪动了一下,臀部便擦过一个热滚滚的东西,愣了片刻他才意识到那是什么,脸一下就红了,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他猛地回过头,瞪着人,却一句话也不说。 戚哲见他鼓着一张脸回头,若无其事地低头亲了亲那抿着的小嘴,说:“怎么了。” 周深深吸一口气,声音很轻但是咬牙切齿:“你……你顶到我了。” 没想对方却直接环过他的腰,把他拉到怀里,手掌在满是皱褶的白T上轻抚摩擦着,嘴巴贴着他的耳廓轻声细语:“你才发现,在你从试衣间里出来的时候这儿就有反应了。” 料不到对方直接用不要脸来反击,周深一时倒是不知道作甚反应了。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埋进了周深的颈窝中亲吻,吻他的痣和小小的不明显的喉结,在游泳池里,戚哲知道周深不敢乱动,便用结实的手臂把少年困在胸膛之间,他的唇顺着周深的脖颈往上,舔过颤动的下颌,伸出舌头侵入微张的小口中,凶猛又迷恋地吮吻着,一双大手往上推着湿的有些沉重的上衣,将周深那被水泡的润白的肌肤暴露在了空气中,他的手覆在其上,像是摸到了什么极致柔软的东西,上瘾般使着巧劲揉捏着腰腹上的嫩肉,抚上那微鼓的小奶包,拇指和食指将其乳头轻轻拉扯。 “嗯……嗯……”被那根大舌头堵着嘴巴,周深半睁着迷离的眼,向他乞求放过。 摧残一朵清晨刚开出的花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戚哲对他的哀告视而不见,闭上了眼去狠狠吮吸着总是躲着他的小舌头,他吻得越来越凶狠,周深感觉自己的舌头已经被吸得发麻,津液流满了下巴,脑袋有些因为缺氧有些发晕,偏偏胸前的奶头一直被捏着扯,他虽然看不见自己的乳肉已经被揉得布满了手印,但他被这样摸得有些疼,只能从鼻子里发出一些抗议的声音。 等他终于趁机从戚哲蛮横的吻中逃离出来,便说:“唔……疼……” 戚哲啜着他的脸庞,在有痣的地方就用舌尖舔一舔,把周深带着泪的眼皮也舔得湿热,嘴里却绅士问道:“哪里疼。” 周深抖着睫毛,摸到他还在揉着自己胸部的手背,说:“这里。” 戚哲像发情的狗一样用脸蹭着他:“这里是哪里,叫什么。” “……”周深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便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可下一秒,戚哲就用拇指朝他的奶头摁了下去,边摁边用指腹磨着,激得周深不设防地叫出了声,然后妥协但带着些许抱怨的语气说:“胸……胸部痛。” 戚哲低声笑了笑,亲在他鬓角的位置说:“这么痛啊。” 周深转过脸,嘴唇若近若离地碰着他,有些恳求道:“嗯,好痛,所以不要弄它了好不好。” 他说好不好的时候,眼睛看着戚哲,似乎不觉得自己这样是撒娇,只是在和对方商量一样,但戚哲完全这个不自觉的撒娇给蛊惑了,他痴恋般啄吻着周深被他舔的水红的嘴,说:“好,好,都怪我,把小深弄疼了。” 周深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他太过早放卸下防备了,戚哲突然把他抱得脚尖离了池底,他吓了一跳,可对方却毫不在意,低身把头绕过他的臂弯,直接把脸埋在了他的胸部上:“我给小深舔舔好不好。”也没回应,直接含住了那颗被他撩拨得硬成了豆子一样的乳头,又吸又舔的,粗糙的舌苔划过颤栗的小奶包,嘴里时不时发出吮吸的声音,周深抱着他的头,感觉无比刺激,他微仰着头,纤细的手指插入少年的发间,彻底将自己沉浸在这场爱欲之中。 因为被抱起了一点,周深的屁股直接贴在了戚哲的胯上,那根火热的阳物已经毫不掩饰地隔着薄薄的料子挤进了他的臀间,他没有躲,任由对方吸着他两边的奶,用下体轻薄他,戚哲的舌头好像带了软钩子,把他的奶头抡得左右摇摆,又用舌尖将其抵进乳肉里,把周深弄得神乱情散的,从未有过的舒爽遍布了他的全身,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在用臀部蹭着对方那根勃起的阳物。 戚哲睁开眼,从迷离中回过神来,终于松开了被舔的快破皮的可怜奶头,用没抱着周深的那只手扯下了一点泳裤,直接把自己的那根怒发的性器放了出来,他看着周深整个人都软在了他的怀里,小屁股几乎是坐在他的阴茎上,暗骂一声,说:“自己撑着岸。” 周深在性事这一块一向很乖,听话地自己双手撑在了岸边,背对着他,脚尖勉强点在了池底。 戚哲双手先是在水中揉了一把他的腰,然后看见那条印着小熊的泳裤,低笑一声,用阴茎碰了碰泳裤的布料,滑滑的,又用龟头从下头挤进裤子里。 这泳裤本来就紧,他一挤进去,直接把他的阴茎和周深的肉臀箍在了一起,好在这料子弹性不错,他只觉得自己的性器和周深的肉屁股摩擦在一起爽得很,情不自禁地就开始抽插了起来,力度大得撞得池水四溅,周深被他顶得根本站不住,完全靠水的浮力和他扶着自己腰的手。 好几次龟头在泳裤里面顶的时候碰到了那个隐秘的穴口,戚哲咬牙忍着想捅进去的冲动,闭着眼在臀缝间磨,但他实在贪心,还要把泳裤两头的裤边直接拉向臀缝间,露出两瓣又白又水润的白屁股,他倒吸一口气,要不是在水里,他想直接把它舔得骚水横流。 “你……”周深红着眼回头看他,“你干什么。”他撅着屁股,上衣早就卷到了半身以上,露着细致的腰身,又被戚哲捉弄得还露出了又白又肉的屁股,这会儿的羞怯全是撩拨起戚哲的欲火。 戚哲根本没回他的话,直接把那又硬又热的阴茎从裤边挤进了泳裤的前端,和周深的那根粘在了一起。 “啊……嗯……”周深哪受过这样的刺激,低头一看,泳裤被顶出了一大一小的两根阴茎交叠的样子,他觉得这个画面不堪入目,却又忍不住去看,戚哲从身后抱着抬起了他两条腿,一下腾空的失重感把周深骇了一跳,但没等他缓过劲,对方就着这个姿势就开始顶,一边顶一边说:“你要我怎么忍,哈?忍到什么时候。” 两个人为了这个事情说了好多次了,周深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边承载着他的撞击和亲吻,边回道:“大学……大学好不好。”害怕极了。 “大学……”戚哲咬着牙,还有整整两年的时间,他扭头去咬周深的下巴,咬完又舔了一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周深被他磨得厉害,身子一直在抖,对方硕大的两颗囊袋拍打在他的屁股上,发狠的劲像是在惩罚他给的遥远承诺,他一面害怕戚哲真的把他捅了,一面又在这样粗暴的性爱中感受到迷蒙的安全感,对方含住他的耳垂,用牙齿慢慢撕磨着,他记得戚哲说过,他对自己耳垂上那颗痣很是喜欢,像是耳洞,想有一天在那挂上漂亮的玉珠,每次一操他,那玉珠就晃,肯定很好看。 他伸出手往后去捞戚哲的脖子,对方低下头自愿钻进他的套中,周深半睁着眼与他对视,戚哲边上钩地去和他亲嘴,他在这样热烈的吻中释放了出来,热液被裹在泳裤里,粘稠却更加色情,戚哲放下他早已虚软的两条细腿,扣着他的腰继续在那狭窄的空间里驰骋,他两手撑在岸边,感觉到戚哲的速度越来越快,力度越来越猛烈,在被顶得快眼花时,对方终于抽了出来,他刚松下一口气,就发觉自己屁股后面,泳裤几乎被全部拉扯到一边,那个滚烫无比的龟头抵在了他的穴口上。 周深直接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回头说:“你……你答应过我的,不……” “我知道,”戚哲一手掐着他的腰,一手握着自己的性器,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的龟头挤开臀肉对上了那个微微张合着的粉嫩穴口,“我就想射在这。”积攒着的浓烈此刻终于愿意被释放出来,一股喷出还不够,接连好几股精液喷溅在那洞口处。 因为不想被池水卷走,戚哲把龟头贴得离那穴口非常近,等他移开时,才发现自己挤进去了一些白浊液体入了那肉穴里。 那未经人事的粉嫩穴口一张一合着,从里面流出了些精液来,好像刚刚戚哲真的是草进去射出来的一样。 周深累得虚脱地趴在岸边,身后戚哲贴着他抱过来。 “周深。” “嗯?”很微弱却餍足。 “我爱你。” “……”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