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德兰塔的日子像是一闪而过。四月的雨停了又下,缠缠绵绵,好像天空就要永远阴沉下去。悬铃木种子落了满地,鹅黄色的绒毛在新生的草地上积起薄薄一层软纱。寒冷的夜风夹着雨滴扑进周深的房间,轻轻掀起他的额发。

一枚陨石在五年前冲破大气层,凿入了西伯利亚的冻土。在那之后,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周深偏偏在这动荡时代的开端,身处异国他乡。

向导,这是他作为最早一批觉醒者,通过二分法获得的新身份。那时的向导还被称为“疏导者”,这个名字的背后是一段如芒刺背的历史。他见过一步步走向狂暴的哨兵,见过疏导者失控的精神力成为言灵。他记得有人告诉他缓解精神力失控的方法时,自己与对方复杂的表情。他看着一个个圈养着疏导者的哨兵团体来往、战斗、分裂、融合。疏导者,这些被以功能称呼的觉醒者也确实是在“正当理由”下沦为了工具。

可是在腥风血雨中,最后留下的只有塔。以一名向导为首的,莫德兰塔。

“特战队注意,这里是戈尔杰夫。东北偏东的森林出现变异体群落,正在向塔的方向移动。请在半小时内出发勘查。后续剿灭作战指挥权交予施尼队长,绝不能让他们过河。完毕。”

“施尼收到。”

“里斯收到。”

“科米亚克收到。”

“达尼伦科收到。”低沉的声音同时从身后和耳麦中传来。周深那位年长些的室友从木椅上站起身,抓起门后挂着的战术马甲和头盔就往外走。